東雅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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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钤光】求霜得雪(短完)

这次征文里最喜欢的一篇

笑谈笑谈:

@天璇婚庆事务所 的圣诞征文
选题6 脱衣服2小时 错过

钤光果然是我最爱(/ω\)
既然公孙大人第二季要出来,第一季我就不客气地HE 啦(´▽`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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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上,公孙大人到了。”
“坐吧。”
陵光倚着矮桌,一身常服。白衣,浅纱袍,紫色比甲平整挺括。
胸前是弯月般的银白璎珞,青石玛瑙,五彩流苏,本应晃眼,在他身上却只隐为沉默点缀。
陵光望来一眼来人便微笑了,摘了酒坛软塞,倾向杯中。
“本王本想约在亭中,但万一转凉,怕你又要生病。”
“参见王上。”公孙钤端正行礼。“臣的确略有不适,恕臣不能饮酒。”
王上不应。
酒坛重重放上桌面。
室内无人作声。公孙钤只垂目端立。
王上看公孙钤一眼,对左右宫人道,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“…是。”
如此场景,近日已经多次重演。
王上让公孙大人陪他下棋。
公孙大人不下。
王上让公孙大人陪他散步。
公孙大人不去。
王上让公孙大人陪他喝酒。
公孙大人不喝。
王上生气总是雷声大雨点小,一直没变。
只是换作过去,公孙大人一定一脸欣慰地从命了。
再不济,也是一脸礼貌地从命。
宫人们不禁暗暗感叹,经过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样。
死里逃生,可是无上天恩。这点圣宠,自然要相形见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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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坐吧。”
陵光取了瓷杯为他斟茶。“不想喝酒,就不喝了。”
“王上,礼不可废。”
“你不怕抗旨,还怕这个。”陵光嘲道,起身走来。
公孙钤下意识要退半步,却被拉住手腕,引过去坐下。
陵光使力不大,但温热肌肤相触,毕竟比言语多些分量。
“…臣,失礼了。”
公孙钤仍坐得端正,陵光却随意。自己拿了方才的酒杯,饮下一口。
“你在宫中,可觉得闷?”
自从得知慕容黎在公孙府下毒一事,陵光便再不肯让公孙钤待在宫外。
他未死之事,暂时不便声张,是以公孙钤近日就金屋藏娇似地住在宫里,只不时去御史台走动。当真成了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。
今日翻书,见史官已记下遖宿与天璇议和事成一事。
再前几章,自然已有公孙副相暴亡之事。还不知该如何改,就暂且尴尬放着。
“回王上,是有些闷。”
陵光瞥他一眼。
“本王昨日去了公孙府。你家下人将你珍藏的种子拿出来种了,长得很快。”
“…珍藏?”
“他们说,是从书房博古架上找来。”见他终于肯好好搭话,陵光笑笑解释,“你曾告诉他们,在遖宿见那花好看,便带了些种子回来,却一直放着。”
“…臣记起了。”
公孙钤想起当时,客居遖宿的自己初过那片花丛,满目的鲜艳柔软。
相隔天涯,却与这人如此相像。
“…那花种,并非什么珍藏。”
公孙钤语气有些淡漠:“只是束之高阁,时日一久,臣便忘了。”
“本王已让人移栽了几株到殿外。”陵光只作未觉,为自己满上酒,“多少了你一桩心事。”
王上与他从未聊过闲话,如今便不知该如何接。
公孙钤沉默。不久,王上似也放弃了这个话题。
他手背挨了挨自己脸颊:“好像有些热。”
“王上,还是少喝些吧。”
“这才是第一杯。”
陵光站起身,又回头看他一眼:“你先别走。”
如今有大把时间可供消磨,公孙钤点点头,方见王上放心走开,自颈后解下璎珞,搁在床边。
接着松了腰封。
他从来由别人伺候,这动作不甚熟练。配着那低眉认真神色,却有几分缓慢腼腆的风情。
茶水渐凉,公孙钤一口饮尽。天气似乎是有些热。
比甲滑落肩侧、手肘,最后被提在手中,也丢在床上。
公孙钤望他脱这罩衣,只觉得有些熟悉。
在哪里见过呢?
大概是梦里吧。他自嘲道。
他濒死时,似乎看到些牵挂之事。
听到兵戈之声。大约是因放不下遖宿战事。
还看到王上。
紫袍在眼前晃动,在身上覆着。王上搂着他,气息在他颈肩,念着,公孙钤。
亲密无间,旖旎温暖。
可这半生已有了结局,便是求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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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轻快了些,陵光舒口气。
目光无意落在空荡的枕边。
“…前几日,本王弄丢了裘振的剑。”他轻声道,“如今还未找到。”
公孙钤回过神来,又默默倒了杯茶。
也没听说王上在他进棺材那阵,抱着他的剑哭一哭。
王上一身白袍紫纱坐回他身边,望着他神色。
“…你不高兴了?”
“臣没有。”
“你自那日醒来,便似超脱许多。”
“臣不敢自诩如此。”
“那你说说,有什么想要的?”
陵光又将身子倾过来些。
白衣没有腰封束着,领口微微松散开来。
公孙钤别开目光:“王上已经问了许多遍。臣并无所求。”
“本王也说了许多遍,你是天璇功臣,无论什么……”
“王上,您不明白。”公孙钤叹了口气。
心下升起几分躁气。
马上入夏,万物焦灼,他很快就难保持如此清淡态度。
今日还只是栽花。等王上把公孙府都搬进宫来,便不好婉拒了。
公孙钤尽量让语气循循善诱些。像对着不知事的孩子。
“王上如今慷慨,臣感激不尽。但王上此心,不过念在…臣是您失而复得。
“公孙钤并没有更重要一些,只是因为一死,让臣这一命,变得稀罕而已。”
这话有些唐突,陵光听得怔愣。
公孙钤要起身请罪,被他扯住衣袖。
“你一直都很重要。”王上又红了眼眶。
公孙钤笑笑。
这一句,若是在中毒之前听到,该多好啊。
“蒙王上厚爱,无论前路如何,臣定不负天璇。”
只是,借着变故得来的笑容,关切,重视,亲近,不要也罢。
公孙钤覆上他手,却是阻了他紧握的动作,将衣袖抽出来。
陵光说不出话,呆呆望着水蓝袍袖从指缝溜走,两人的手慢慢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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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时,公孙钤已经告退。
一壶茶也已凉透。
陵光要起身,踩到自己纱袍,又跌回去。后背一阵阵冒着虚汗。他毫无章法地挣了几下,轻纱无声委地。
正有宫人听说公孙大人走了,进来收拾杯盏,见状忙扶他起来。
“王上可是有些醉了?…可要出去走动一下,醒一醒酒?”他道,“今日突然转暖,公孙府移来的花一下子都开了,王上可要看看?”
“…花,开了?”
“是啊,公孙大人来时还只有叶子呢,这不过一个时辰…”
陵光避开他搀扶,向殿外走去。
公孙钤不在身边。
他想起初闻他死讯时的不可置信和无所适从。
迈进灵堂时的心如死灰。
停灵七日。第七日时,有人夜闯公孙府,意图盗棺,被天璇士兵擒住后自尽。
众人觉得事有蹊跷,开棺再验,公孙钤竟有了气息。
那时恰逢陵光又去公孙府上,御驾将人急送回宫医治。马车上他搂着昏迷不醒的人,只觉怀中冷得让他颤抖,却舍不得躲远分毫。
他脱下罩袍给他盖,抱着他给他暖身暖手。
他疲倦地将脸埋在他颈侧,道,公孙钤,你别走。
那大概是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。
早知如此,或许该抱久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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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旁转角处,有花圃新翻过土。之前看去,能见几株蓬勃青苗让那潮湿深色衬得发亮,茎叶柔韧舒展出一片生机。
如今已是艳丽,如落地一捧彩霞。
走近端详,花朵一簇簇开着,不分瓣,有五皱,形如高脚碟般托在萼中,线条由挺拔修长到肆意盛放。
“不知公孙大人府上花开没有,”宫人在他身后道,“这紫色怕是…”
“你退下吧。”
“…是。”
陵光蹲下身,指背蹭过花瓣。
这花颜色,正是天璇王室之色。
纯正浓重,与他衣衫不差分毫。
公孙钤明知臣子不能栽种,却带了回来。
陵光笑笑,眼泪却落下来。
他知自己少不了公孙钤。
但公孙钤应当是看不惯他的。
杀伐无情,耽于旧事,不理朝政。与他那样心怀仁善,踌躇满志之人,岂是同道。
陵光未与他太亲近,公孙钤更是恪守礼数,二人止于君臣。
但他仍险些步了裘振后尘,为各国争端牵累。
早知如此,就应趁他还在,对他好些。
可公孙钤说的没错。
若他真的死了,便永远不知道王上会对他如此看重。
裘家满门之死。瑶光王室之死。公孙钤之劫。
他惹了太多坏事,再没资格对谁好了。
陵光跪在花间,抚着白衣上花叶和泪痕。
“公孙钤…谢谢你。”他哽咽着,轻声笑道。
昨日,公孙府下人捧着雕花木盒,解释道,花种便是好生收在这里。小的偶尔路过书房,能看到大人抚着这盒子出神。
今日,公孙钤说,并非珍藏。只是束之高阁,时日一久,便忘了。
无论明君庸君,都会有人效忠,并不稀奇。
如今虽然错过,却总算相信,这个千错万错的陵光,也有人爱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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陵光哭的时候,总是非常专心。
便不知何时,身后有人叹息一声,走近了他,跪下身来。
蓝色罗衫披在他身上。
陵光一惊,转头看向来人。
“…臣并不知,今日这酒是为送别。”公孙钤为防衣衫滑落,手搭在他肩上,“路上听宫人说起,才知王上已经允臣回府了。”
“裘将军的剑,不是丢了,是被人盗走。”公孙钤用衣袖为他蹭了泪水,“慕容黎可能进了宫来。所以王上才让臣走。”
陵光小心望着他,不敢说话,也不敢动。
仿佛忘了什么君臣牵绊,只觉得如今不爱,便没有理由再留下他。
半晌才问,“那你…还回来吗。”
公孙钤无奈笑笑。
“谁说臣要走。”
一场生死,他本应活得更豁达些。
却在这里介怀,所获不够完美。
王上近日的确太好,让人有恃无恐,觉得长日安乐,才有闲心计较情爱。
今日听说窃剑之事,才真记起天下大局未定,慕容黎之事未完,王上今后未必无虞。
他道王上拥有时不懂珍惜,自己如今何尝不是。
若真死了,的确也就罢了。
但既还有机会,让人如何舍得不陪他。
“…臣并没忘。此花名为紫茉莉,臣初次见时,就很喜欢…”
哭得更厉害的王上已经抱住了他。
“公孙钤…谢谢你,公孙钤……”
公孙钤环住他腰。
“王上知道,臣不想听这个。”
陵光顺他力道,往他怀里又挨了些。
“…我喜欢你。”
-----End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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